自从尹皓回家之后，尹梓扬总算是恢复了精神。他不用每天盯着手机等尹皓的消息，上课的时候也专注了许多。前几天的小测成绩不错，马老师破天荒在全班面前表扬了他。
晚上吃过晚饭，尹梓扬回房间收拾了一堆练习册，迫不及待跑到了尹皓的门口。他把胸前的书往上一颠，空了只手出来轻轻敲了两下门。
“进来。”房间里传来尹皓闷闷的声音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轻轻推开门，装着若无其事进去了。他看见哥哥正窝在书架边的小沙发里看书，于是悄悄把书放在了他面前的小茶几上。
尹皓头也不抬地说：“到书桌那去写，开台灯。”
“噢。”他二话不说就把书都抱了过去。
或许是因为他答应得太过爽快，他看见哥哥悄悄从书页里歪头看了他一眼。
过了会他拿着一张卷子跑过来，蹲在小沙发边递给尹皓说：“第三题。”
尹皓自然地接过了，看了一眼便趴到小茶几上打起了草稿。尹梓扬坐在他旁边，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，低头认真地听哥哥解题。
他感觉哥哥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蹭，蹭得他脸颊发烫。他忍住不去看尹皓的脸。
“明白了吗？”
“明白了。”
尹皓怀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怎么每次我一讲你就明白了，你是真不会吗？”
他赶紧点头，嘻嘻笑道：“因为我聪明啊。”
尹皓挑眉：“你这么聪明那我就不用教了吧？”
尹梓扬连忙说：“不行，你不教我就笨了。”
尹皓忍不住笑了，顺手抬起笔刮了下他的鼻子，“回去吧。”
鼻尖一阵酥麻。尹梓扬用手背揉了揉，利索地站起来走了。结果他刚坐下，尹皓在后面又叫了他一声。
“干嘛？”
尹皓说：“有不懂的再来问我。”
“喔。”尹梓扬把脸埋进手肘里，趴在桌上偷偷笑了。
最近尹梓扬每天晚上都要跑到尹皓房间里待着，要么写作业，要么打游戏，要么假装写作业或者打游戏。尹皓其实并不怎么搭理他，总是让他坐得远远的，但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来自己的房间。尹梓扬虽然心里很想离他近一些，再近一些，但是尹皓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提，反而这样哥哥有时候还会主动靠近，比如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看书，或者偶尔走过来看一眼他的作业，顺便吐槽一句怎么又错这么简单的题。
每每到了晚上十点，尹皓就会叫他回去睡觉。尹梓扬每次都依依不舍，但是绝不表现在脸上，利索地收了东西就回去自己房间。后来有一天晚上还没到十点他就收了东西准备回去，尹皓便从书上抬起头，淡淡问：“十点了吗？”
“还没。”他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，说：“晚安啦哥哥。”
“哦。晚安。”他看见哥哥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，然后重新把头埋进书里。
于是后来的几天尹梓扬都故技重施，以后晚上再到了十点尹皓也没再吭声，只是在自己忍不住要睡了的时候才叫他赶紧回去。尹皓不赶他，他当然乐得再待久一些，于是就算自己困得不行了也绝不会先说晚安。这导致了有几天他实在睡眠不足，在课上撑着脑袋就倒了下去，被马老师的粉笔爆了好几次头。
今天他午休被马老师抓去补课，下午体测又跑了八百米，晚上回来洗了个热水澡后浑身又酸又沉，昏昏欲睡地像块橡皮泥似地瘫在书桌上。他勉强侧着脑袋，望着对面窝在小沙发里头的尹皓。
“哥，你在看什么？”他扯着嗓子问。
“剧本。”尹皓瞥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，“要说话过来说。”
他一下打起了精神，赤着脚跑过去，坐在地毯上把头挨在了沙发扶手边。
再往上就是尹皓脑袋的位置了。尹皓没赶他。
“你们这次演什么？”他问。
“《倾城之恋》。”
“你演谁？”
“范柳原。”
“噢。是主角吗？”尹梓扬每次都要这样问上一轮，惹得尹皓扭头看了他一眼，似乎是觉得他傻得有点可爱。
“对啊。”尹梓扬听出了哥哥声音里的轻快，于是又朝他靠近了一些，试探着问：“我能跟你一起看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尹皓说。
于是他歪着头和哥哥一起看了起来。过了会儿他发现这原来是个爱情故事，不禁问道：“女主角是谁啊？”
尹皓说：“黄嘉儿。”
“啊！”那个缠着你的坏女人，尹梓扬差点脱口而出，赶紧捂住了嘴。
“怎么，你不是认识她吗？”尹皓以为他是因为不记得那是谁才这么惊讶。
尹梓扬小声说：“我不喜欢她。”
他听见哥哥好像笑了一下，说：“我的朋友你哪个喜欢了？”
“都不喜欢。”他诚实道。
尹皓突然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：“小心眼。”
尹梓扬低着头一动不动，只想哥哥的手在他头上停得更久一点。
尹皓收回了手。
他遗憾地扁了扁嘴。
翻页的速度渐渐慢了。尹梓扬偷偷打了个哈欠，看见哥哥的眼皮也在忽沉忽沉地坠。于是他悄悄把下巴抵在沙发扶手上，极近地盯着尹皓高耸的鼻尖，轻轻叫了声：“哥，你困了吗？”
“还行。”尹皓的声音里带着倦意。
“睡吧。”
“你要困了就去睡。”
尹梓扬咬了咬唇，突然换了个话题道：“哥，你觉得我最近表现怎么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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