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知道了阮灵要从法国过来看他，尹梓扬每天都紧张兮兮，时不时就逮着尹皓朝他问东问西。
“哥，你妈喜欢别人叫她阿姨还是姐姐啊？我看她照片好漂亮……”
尹皓彼时刚从浴室出来，带着满身水汽坐到他的身边，摘掉他脸上的眼镜道：“你叫她妈。”
尹梓扬顿时脸一红，转头继续盯着电脑里的租房信息：“你别乱说。”
尹皓捏过他的下巴：“我说真的。”
尹梓扬从前习惯了哥哥冷脸冷语，没法和他这样真诚的目光对视。他红着脸把眼睛一闭道：“我、我还是先叫阿姨好了。”
尹皓笑着去贴他柔软的嘴唇，他便张开嘴让哥哥的舌尖进来，尝到了他一嘴的薄荷香气。
吻毕他意犹未尽地吮了吮尹皓的舌头，抵着他的额头笑：“你最近总是吃糖，幼稚。”
尹皓轻笑一声，“戒烟嘴痒，怎么办？”
尹梓扬眨眨眼睛，支吾着说：“嗯……那你可以亲我呀，亲我比吃糖好使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尹皓勾起嘴角，大手一下挤住他的脸要去咬他的嘴，底下的小狗狗却突然跳起来扒着他的裤腿汪汪叫了两声。于是尹梓扬笑着推开了他，俯身把狗狗抱到了腿上。
“怎么啦扬扬？你吃醋了？”
小柴犬哈巴地盯着他，不住摇晃着尾巴。
尹皓摁住它的脑袋问尹梓扬：“你为什么要叫它扬扬？”
尹梓扬唔了一声，捏起它的嘴角往上一拉，笑嘻嘻道：“你不觉得它很像我吗？”
“你比它傻。”尹皓说着把狗狗从他身上赶了下去，尹梓扬哼了声，还是识趣地坐到了他的腿上，树熊似地抱住他说：“我困了，哥。”
“困了就睡——你工作室的房子看好没有？”尹皓瞥见了他电脑屏幕里的广告。
“还没。”他在尹皓肩上蹭了蹭脸，“我看了好几个，要么位置不好要么装修不合适，还有一个特别贵……”
尹皓听到这儿皱了下眉。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弟居然会嫌什么东西特别贵——明明从前花钱总是大手大脚。
“你不用管价格，选你喜欢的就行。”
尹梓扬这些年习惯了节俭，于是下意识迟疑了下，尹皓立刻追问他知道没有，他才勉为其难地说知道了。
尹皓拍拍他的脑袋道：“哥现在有能力支持你，你不用考虑这么多。”
“嗯。”尹梓扬搭在他肩头安心地笑了下。尹皓以为他困了要睡，正准备抱他回房间，他却突然抬起头，脑袋险地磕到尹皓的下巴。
“干什么？”
尹梓扬急促地拍着他的背道：“差点忘了，哥你说我明天穿什么去见你妈？我刚找了两套，想等你洗完澡出来帮我看看，就在床上放着呢，你快抱我过去……唔，你抱稳点。”
“……你太重了。”
“哪有！”
第二天尹梓扬早早起了床，换上尹皓给他挑的衬衣，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，还去楼下买了一束大大的玫瑰花准备要送给阮灵。
他在尹皓耳边叽叽喳喳了一路，可一上了机场高速，他就一反常态地安静了下来，趴在窗边掩饰着自己脸上的不安。
“怎么了扬扬？”
“没事，哥。”他搓着手心里的汗，回过头来笑了一下，“有点紧张。”
他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进了机场后可能会头晕泛呕，要是被尹皓知道了缘由他可能会自责。于是从停车场出来之后他一直悄悄做着深呼吸，用力盯着尹皓虚虚实实的背影。
他想去握哥哥的手，却只握紧了手里的花束。过了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朝尹皓唤道：“哥、你等等我。”
尹皓停下来转头看他，眼睛里带着笑：“你慢点，别摔着了。”
他嗯了一声，小跑过去蹭着尹皓的肩头走，一下一下轻轻撞着他。
“干什么呢？”尹皓问。
他抱着花束呆呆地说：“想你。”
尹皓突然停下了。
“哥？”他回头，看见尹皓欲言又止地站着，似乎想要伸手抱抱他，但终究是没有上前。
他顿觉五味杂陈，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，脸上却拉起了一个安抚的笑：“快走啦。”
尹皓一顿，走过去揉了下他的脑袋：“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尹梓扬失落地把脸埋在花束里小声说，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见。
因为这事儿他的心情莫名有些黯淡，在出口等待的时候一直无精打采地不说话。尹皓心里明白却难以说破，只能时不时逗他一下，在手机里翻了些有趣的游戏视频给他看。
后来终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，尹梓扬便赶紧打起了精神，忍着扑通扑通的心跳，伸长了脖子去找阮灵。
“在那。”尹皓朝远处挥了挥手，他便马上望过去，一下就看见了那个飘逸的身影。
“嗨！”
阮灵提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，穿着一条纱状的牡丹裙，显得婀娜又多姿。她眉眼间的神韵又和尹皓有几分相似，尹梓扬刚一望见，心里便顿生几分亲切。
阮灵对上他的视线一笑，他便呆呆望着人家不说话了。
“妈，这是扬扬。”尹皓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。
尹梓扬抱着那束花不好意思对上阮灵的眼睛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花递出去：“妈、啊不……阿姨好。”
阮灵扑哧笑了，两只手喜欢地捧起了尹梓扬的脸，使劲地揉啊揉：“扬扬！你比皓说得还要可爱呀，让我好好看看你们俩，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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